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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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熾熱的火浪湧開來, 蕭夜衡忙用身體擋著顏水心,以免她被火浪波及。

又往前跑了點距離,到了安全的地方, 顏水心才停下腳步,這才發現蕭夜衡頭發都被燙焦了部份, 再看他的後背,被星星點點的火焰灼出幾個洞。

想到剛才他故意跑在她後方, 是怕火熏燒到她吧?

顏水心頓時充滿了感動, 連忙輕拍打著他的後背,焦急地道,“王爺, 你沒事吧?”

“無礙。”他搖首, 盯著她關心急切的小模樣兒, 心裏像吃了蜜似的。

她有點自責, “都是我不好, 就不該進廂房去。”

“本王這不是沒事麽。”蕭夜衡不以為意,“何況,你冒險進廂房,一定有你的理由。”

再三確認他只是頭發與衣服被濺出來的火星濺到, 且火星太小,自動滅了,人沒事,她便稍放心了。抱著懷裏的重要包袱與竹馬夾,四下環顧, “監醫室燒了,大牢太陰暗,不利於養傷。獄卒住舍那邊,夏初雪他們在,過去萬一被他們看出你暫時不能動武,又被他們攻擊,不安全。我們住……大牢的獄卒值班室吧。”

微微一笑,“想當初,我還在那偷了把瓜子兒給你吃呢。”

蕭夜衡看著她強裝出來的笑顏,柴糧全部被燒了,不用猜都知道她很傷心,只是不在他面前悲傷。

就如他,被老四蕭承宇挖眼毀容,被太後養母設計剁了左腿,提起來都無悲無喜,就像訴說著別人的事。

有時候,悲痛到了一定的程度,就麻木了。

“心兒決定住哪兒,便住哪。”蕭夜衡強撐著身體,忍著臟腑的劇痛,與她一道走往獄卒值班室。

他想幫她拿竹馬夾、幫她拿包袱,可重傷保持著不昏倒,已經耗盡了他最大的心力,實在無力再幫她拿東西。

獄卒值班室的廳裏放著兩張大桌子,四張椅子,還有一個相連的房間,裏頭有床,是以前獄卒做休息用的。

顏水心把扶蕭夜衡到連間的床上,扶他躺下。

蕭夜衡再也支撐不住,沾床就昏了過去。

顏水心嚇得連忙伸手探他鼻息,沒死,她稍松了口氣,給他吃了兩顆藥,把竹馬夾與小包袱放在他旁邊。

躲在大牢的正門後面,朝著獄卒住舍的方向張望。

公用廚房在獄卒住舍邊上,而牢裏唯一的水源,在公用廚房後院。

沒有水,會渴死。

顏水心想了想,她得冒險去打一些飲用水。可蕭夜衡重傷昏迷,讓他一個人單獨呆著不安全。

得設個機關。

哪裏有設機關的工具呢?

走到值班室隔壁的一間刑、訊室。

裏面有個早已熄滅的火盆,上頭還有專門給犯人烙印的烙鐵,架犯人的木架,還有幾把長刀、一捆繩子、以及枷鎖。

一袋碳放在角落,別的東西沒了。

她把繩子系在刀柄上,搭過牢門上方的橫梁,另一藏在門背後,再橫過門框,石壓一頭,做了幾個明晃晃的陷阱。

另幾把刀也技巧性的橫在牢道各處,只要有人進來,不小心踩動到繩子,刀就會落下來。

這麽做的目的,主要是威懾,以免另幾個人趁她不在,來偷襲。

弄完這些,她才小心地步出大牢,偷偷摸摸往院井的方向而去。

等她一走遠,阿旺從暗處走出來,想進牢,看到陷阱之後,猶豫了一下,才跟在顏水心後頭。

顏水心路過獄卒住舍,突然聽到一樓的其中一間廂房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,悄上二樓,趴在樓板上,找了條疑往下偷窺。

隔音效果不好,下方的談話都聽得清。

樓下的廂房裏,夏初雪格外氣憤,“安王與顏水心那倆個白癡,著那麽大火還跑回監醫室廂房,怎麽出來早了一步?稍晚一點,就葬身火海了。”

白錦川若有所思,“你說,顏水心從火場拿出來的小包袱裏裝著什麽?”

“我又沒有透視上,哪會知曉?”

白錦川又道,“她還抱了堆竹片,那些廢物也值得她冒險搶救?”

“我之前進監醫室房間就看過了,是幾大塊小竹片拼成的竹布,大約是拿來做涼席的吧所以,當時我沒動這些破玩意兒。”夏初雪譏屑地說,“早知道她會冒險拿這些竹片,我就一並先燒了。”

“他們早晚是個死。等他們餓得沒力氣了,我們再去偷襲。”白錦川盤算著,“本少爺何時與你比賽殺人過,滿嘴胡言亂語。而且,你我之前,殺人一事,根本沒什麽幹系,說得好像我們是一夥似的。”

夏初雪媚笑一聲,“我那不是拉個幫手,又怕你拒絕麽。”

“你何時知道我是晉王派來歷煉的?”白錦川似沒想通,“本少爺記得,沒露過馬腳。”

“從你殺了鄭全,還冤枉他是那個殺手之時,我就懷疑你了。”夏初雪眸中閃過一道精光,“你故意說那個殺手死了,就是想放松大家的警惕,一個個殺人。”

“晉王果真沒白疼你,你倒是有幾分小心思。”白錦川也不裝糊塗了,“就你,千人睡,萬人枕,你真以為出去能做晉王妃?”

夏初雪奸戾地笑了起來,話鋒一尖,“等你們都死了,我出去把花柳治好,誰會知道我在牢裏這麽浪?別忘了,有些事情,掌握在我手裏。”

白錦川恍然,“原來那個人是你。”

夏初雪擡手撫著白錦川瀟灑的俊臉,語吐芳氣,“白少爺,你真是好狠的心,想當初,我們在牢外就暗通款曲,致命囚牢此次的規則,你早已掌握,卻不告訴我。你真是好狠的心吶。”

“你不是中途知道了麽?”他一手攬住她的腰,也不怕她的花柳,一手伸進她的衣裳裏……

她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黯然,“其實,我的初、次是給了晉王。後來,被他逮到與你有染,他才狠心把我弄進這死牢的。他說讓我在這牢中自生自滅,我也一度消沈,為了好生活,才與那麽多獄卒有一腿。奇歡瘋屍散與一柄軟劍,是晉王給我的唯一贈品。我以為這兩樣東西都沒用,直到囚犯放風之前,我從牢頭孫成那知道了這次致命游戲的規則。我才發覺,晉王給我的毒藥,是有用處的。放風那天,就給他們用上了。等了三天,顛囚毒性發作,你還幫我給他們刀,讓一幹囚犯獄卒團滅。你說,這一百幾十條人命的獎賞,算你的,還是算我的?”

“你說呢?”白錦川單手挑起她的下巴,要是照往常,可就親下去了。如今這賤人有臟病,可惜了,不能沾。

“白少爺,我可是忘不了,你一早就知道牢裏的規則,居然一直瞞著我。”夏初擡手就要甩他巴掌。

白錦川眼明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,不讓她打到,“賤人,本少爺的臉,是你能打的?”

啪!一聲,白錦川反手甩了夏初雪一個耳刮子,“我就說,我對晉王一直鞠躬盡瘁,怎麽會被弄到這鬼地方來,九死一生。原來是睡了你惹出的禍子。”

“你!”夏初雪惡狠地瞪著他,“我還不是因為你才被扔進來的!”

“現在唯一的活路,就是成為最後的贏家。”白錦川冰冷地睨著她,“夏姑娘,本少爺向來多情,對你還是憐惜的。只怪這次規則殘忍,你可別怨本少爺提起褲子不認人。”

“那我可就先不認你了。”夏初雪看著他纏了布帶止血的脖子,“你受了傷,而我,燒監醫室之前,偷了一包金創藥。這藥還是前任監醫黃大夫配的,內服可治傷,我一直未取。藥就自個用,不給你了。”

往懷裏一摸,神色大變,“我的藥呢?”

白錦川指尖夾起一包藥,“你是說這個嗎?哈哈哈……你以為本少爺還會抱你這個骯臟的人?剛才摟著你,不過是偷你身上的藥罷了。”

夏初雪過去搶,他旋個身,瀟灑地倚靠在窗前,“你武功低下,搶不到的,何必白費功夫。”

突然,一道身影從梁上飛下,掠窗而出,白錦川手裏的藥包就不見了,定睛一看,王莫拿著金創藥包,站在外頭的空地上,喃喃自語,“偷聽了那麽久,總算弄到了有用的藥。”朝著白錦川一拱手,“謝了!”

“王莫!”白錦川氣得咬牙。

“哈哈。”夏初雪諷刺地瞅了眼白錦川,“讓你搶我的藥,這下,我倆都沒的用了。”好在她肩膀上的傷之前已灑了藥粉。

馮海站到王莫身邊,抽刀,“大家都受了傷,白少爺是要現在幹架?”

雙方僵持著。

阿旺跟在顏水心後頭,她走得快,不見人之後,看到宛娘在一間廂房偷聽,他也如此。

見白錦川等人有開打的陣仗,他與宛娘一溜煙地跑了。

二樓一陣腳步聲響起,很快,顏水心的身影從二樓下,遠遠地繞過這幾人,跑向了大牢的方向。

很顯然,顏水心剛才趴在二樓的樓板上偷聽。

“看樣子,牢裏有生存規則這事,大家全都知道了。”白錦川視線瞄了眼顏水心跑遠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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